“……我输了。”
当着众人的面，尹正翔再不甘心也只得认输。
而且他知道，再拖下去，先支撑不住的多半还是他自己。
下台以后，尹正翔取出一个玉瓶，看也不看直接倒在伤口上。
绿色的药液治愈能力强大，不多时就将伤口治愈。
炼体武者，气血旺盛。
如果换成一般武者，流了这么多血恐怕站立都困难，但尹正翔只是脸色有些苍白，并无大碍。
死死盯着姜尘，尹正翔眼中闪过些许忌惮。
不跟姜尘交手，根本不知道此人的可怕。
一身实力，在姜尘面前，能用出来六七成就不错了。
这一战，尹正翔打得可谓憋屈至极。
有力难施，便是尹正翔的窘境了。
他就不该小看姜尘，若是一开始就全力以赴，尹正翔坚信地龙拳一定能击杀姜尘。
或许满状态下再交手一次能胜过对方，可如今气血损失许多，尹正翔也没有绝对的把握。
“我输在不该小看你！下一次，你不会这么好运！”
声音略微沙哑地丢下这句话，尹正翔扭头便走。
“确实，连绝招地龙拳都来不及使用，此次尹正翔是太大意了。”
“这小子实力不错，在内门中恐怕都属于中游。最重要的是，他的运气也很好，最后那一剑，如果慢上三分，他就会被尹正翔一拳打爆了。”
“时也运也！武者的战斗，运气成分也是有的，只不过不可能每次都如此好运。”
观战众人，对于姜尘有了个模糊的印象。
在他们眼中，姜尘虽然实力不错，但也就是内门中下游而已，此次有一些运气，侥幸胜了。
但运气不可能永远眷顾一个人，最终还是要看实力。
众人的反映，都落入杜若眼中。
对此，杜若只能‘果然如此’地扶额。
姜尘的可怕，就在于此了。
觉得姜尘是依靠侥幸才获胜的，基本上已经被姜尘骗的死去活来了。
实际上，别说再来一次，就算是再打十次、一百次，胜利的绝对还会是姜尘。
无关运气，纯粹是实力问题。
不过，有了这一场战斗打底，来找姜尘麻烦的人少了很多。
姜尘的低调，是展现一部分实力，让别人不会轻易动手。
毕竟，总被小角色挑衅，不符合姜尘的利益。
他需要的，是过滤掉辣鸡对手，跟高手交锋。
于是乎，初为内门弟子的这些日子里，杜若姜尘两人过着平静的日子。
在此期间，杜若通过多种方式，了解真灵世界的基本常识，也顺便查找关于姜尘的宝石之眼相关的信息。
最后，在一本非常厚实的古书《真灵纪事》中，找到了相关的信息。
在真灵世界之外，还存在其他世界。
那些世界中，也有各种生命存在。
其中，有一种名为魔族的存在，其生命层次比人类高级许多，而且曾经入侵过真灵世界。
魔族的种类众多，跟妖兽一样的便是妖魔，类似于邪魔的便是邪魔，体型庞大的便是巨魔。
其中有种十分特殊的，是接近于人类的魔族，也称之为……“人魔”！
而不论魔族身形如何，都会有一个统一的特点，那就是眼睛的颜色，随血脉等级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。
金属色、藏铜色、雪银色、赤金色、宝石色……据说还有最高级的彩虹色。
看到这些，杜若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如果此书说的没错的话，那姜尘此时的身体，多半就是所谓的“人魔”了。
而且，还是血统很纯的“宝石级人魔”。
那双宝石之眼，就是证明。
魔族，血统越纯，天赋和潜力越高。
赤金级魔族，就算是高等魔族了，有着攀登武道王者的潜力，更不必说在此之上的宝石级。
难怪玄奥碑测试的天赋不太准确，因为玄奥碑只能测出人类的天赋，对于人魔的天赋测试肯定不准确。
如此一来，姜尘在玄奥碑上的天赋，自然是不能作数的。
问题在于，魔族，是真灵世界人类的敌对种族。
如果姜尘是人魔的事情暴露，还不知道会遭到如何的对待。
杜若有些想不通，前世两人绝对都是正常人类的身体，为何到了真灵世界就产生了异变？
难道是穿越过程中发生了什么？
对于没有头绪的事情，杜若的处理方式就是暂且放下。
世上想不透的问题太多，不能硬钻牛角尖。
难得糊涂，是一种豁达。
知道自己可能是人类之敌，姜尘也并不太惊讶。
他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，只是此时确定下来而已。
前世开始就是这样。
姜尘总是会成为集体的敌人。
因为，他不是利益既得者。
利益不会无中生有，只会在人群中转移。
姜尘要获得利益，自然有人会利益受损。
从一个私生子，一路厮杀到集团掌权者，他总是在侵占别人的利益。
所以，姜尘总是作为集体的敌人存在。
早就习惯了。
只是再一次确认一遍而已。
人吃人的法则，在哪个世界，都是一样的。
眼中闪过一丝阴翳，那是猛虎的凶狠、饿狼的饕餮、毒蛇的阴险。
为了活下来，姜尘可以不择手段。
姜尘不想被别人生吞活剥，那就只能狠下心来，把所有人，都当做资粮，踩在脚底，践踏他们的骸骨，走到最高处！
“喂！姜尘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！”杜若的声音，打断了姜尘的思绪。
“嗯？你刚才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你绝对不可以暴露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！……当然，我也会给你支援的，比如在比武之类的时候……”
看着絮絮叨叨，提醒姜尘的杜若，不知为何，姜尘的心中，隐隐有一股子暖意流淌。
就像是在冰封世界里，突然寻找到一股暖流。
这股暖流，就是救命稻草。
先不论男女，名为‘杜若’的这个灵魂，是无条件站在姜尘这一边的。
在熙熙攘攘，皆为利的世界，唯一愿意站在你身边的人。
姜尘突然想起，小的时候，跟母亲度过的日子。
世界那么大，那么精彩、那么险恶，可母亲总是很开心。
因为母亲的眼中，只有姜尘而已。
那大概是姜尘度过的，极少数纯真的日子吧。
从前没有发现，杜若变成女孩以后，姜尘才意识到，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装的，是他曾在母亲眼中也见过的某种感情。
不是利益共生、不是饥渴，也不是故作深情……
那只是十分简单，也十分纯粹的……关心。
是的，仅仅是关心。
如是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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